十年

在剛過去的十年當中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，是我爸爸的離世。

年幼時，我爸爸對我最嚴厲，他是衝動派人任，事務大小都先罵了先，雖不至是蠻不講理，但也令我對他有點抗拒的心態。不過我為人膽小如鼠，總沒有什麼會令他光火，只是日常的頂嘴，我的年青反叛也使大家都有段時間絕少談話。

就在我開始投入社會工作，說巧合地，是上正職的第一天，我打電話回家，是下午時份但沒有人聽電話。回到家中，爸媽、弟弟都不在家，原來他們正在一起在醫院，我父因懷疑患上糖尿病，影響了視力，就在上班途中暈到了。之後一天，我一個人就在上班前走往了醫院一敞，我等待了三個小時都未見他出現，原來去了檢查眼睛。當真可以見到他時，已是下午三時，我買了一碗湯粉給他，他就說沒什麼，你上班先去。不過事實是，他已知眼睛已出事，他永遠要說沒事，但最估不到的是之後的十年有更多艱苦的路要走。

我爸爸之後的情況，是不感樂觀的，醫生說他的病是要調養，不可以康復，當然在他口中仍是‘我無事’。在之後的歲月，我陪他走過的路，很是痛苦，他的病一天一天差，經常進出醫院，在家他也暈了多次，我去醫院急診室的次數加起來也數不清。也試過在公路上驅車超上五十多公里，為了護士一句“他可能過不了今晚”。人有病，生理的已經是苦，心理的更加痛苦。告訴你，有一敞在陽光普照的下午，陪他走在公園下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，說生不如生，想盡快離開痛苦，那時我爸爸極活像個小孩子嚎啕大哭，他說他最想見他媽媽（我婆婆離開了有三十年），一位六十多歲的伯伯，在生命之火感到熄滅時，原來是如此反應！那次之後，我用了更多時間去照顧我家人，因我媽媽每天照顧爸爸也會疲倦，故此每當星期六及日，我不用上班的日子便留家陪伴爸爸，給媽出外走走。

我爸被病魔蠶食足足十年，最後一年正是沙士之後的時間，那一年冬天不知為何這樣凍，我半開玩笑問自己不知道我爸可以捱過吧？因天氣都會影響長期病患者的病情及意志。那時我爸的病已影響了眼，腎，小腿等，就腳上已經要到了切除的地步，我爸當然不想沒有了腿，如選擇保留右腿，更加可能會早點離去。我們整家像是心理輔導團一樣，常常給爸說要保住大局，沒有了身體一少部份是沒有所謂。現在回想起來，真是天大的騙局，你的腳給人切去吧，還說沒有所謂，你的良心在那？但到了那時，你要如何給你的親人說，說動人的大話又或是無情的真話？我爸始終不就範，但就在半個月後，他主動提出要接受手街，原因都不是很明白，也許他知道自己快將離去。

手術前，我家給爸擺設了兩圍生日宴會，請了至親的朋友來，全席間我都是坐在他旁，為他筷取食物，他那時精神不錯，因已住了十多天的醫院，是醫生批准他可以有一晚假期前往酒家吃飲宴。宴後，我和弟弟送了他回醫院，他表現得很快樂，不過時日真的到了，兩日後他只是說了一聲：“樹，把我的錢在銀行拿掉吧！我唔得了，亞爸要走了！”就是這樣說了一晚，他就進入了昏迷狀況，以後都沒有再給我說過話，三十多天後，我爸就把氣吐了出來，在醫院離世了。那時，我，弟和媽正正趕往醫院途中，我沒有大哭，因我爸最終完成了人生路程，把要做的都做完，安靜地離去。

在另一個世界，我爸就在那方過快樂的生活，有一天他再會用他大而有力的手，再給我此個是他永遠的小孩手拖手，為我擋風播雨，為我煮上即食麵，也給我只有父親所能給我的安全感。

黃潤發，你好嗎？


以上是回應沼澤的要求，說說十年內你最深刻的事，我即刻動筆，寫了以上的文，因頭有點昡，寫得不好（從來又有寫得好過！？）如果你有興趣想知道是什麼事，請去http://swamp.blogbus.com/logs/6153835.html看看，是多是少，總要支持一下！

說了爸爸，都有說過媽媽的。　在此　：　媽媽．屋．住家飯

此時音樂 : The Beatles [LOVE Album]